YellowBeard

【镜梦】致天使②

是刀,但不痛,后续会有糖和婴儿车嗯。

其余注意事项同①

↓可以的话请↓







花家大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联系那个人,花里胡哨的衣着,满口谎言,很难让人产生信任。但宝生永梦时常离校,每到周末总是很晚才回来,莫名其妙的担心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跟踪又容易惹人闲话。最终,他找出了那张名片。


九条贵利矢,那个自称是车主同僚的人。


“那家伙的工作如果打了折扣,我也是要受牵连的。”这是他给出所谓“合作”的理由。


大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啧啧,你那同学可真行啊,飞彩这样的家伙都能被勾得失魂落魄。”


政府的人血都是黑的。这是花家大我在和九条贵利矢的相处过程中得出的结论。他是响尾蛇,狡诈,危险,从不轻举妄动。他目光锐利,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像是透明的,失控的情绪是他最喜欢的战利品。如果他们想的话,宝生永梦一定会被吃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镜飞彩回到单位。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醒了?

醒了。


他的耳朵嗡嗡地响,锈味溢出嘴角,滴落到衬衫上,开出几瓣暗红的玫瑰。


他很清楚同性恋者在现实社会中会遭到怎样的冷遇。人们总是通过摧毁弱小的事物来获得快感,而他又给了人们一个摧毁永梦的完美理由--异类。镜飞彩恨自己,恨他现在的实力不仅无法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闭上嘴巴,而他的政敌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击垮他的机会。永梦是他的软肋,他是永梦的祸根。他间接谋害了他的天使,他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所以,你是罪恶。

是。


你自私的欲望正在一点一点把他捏碎。

……是。


你能给他最好的保护,就是把自己从他的生活中切除。

不,不行…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


怎么办?

正确的答案显而易见,令人无法回避。


他心脏骤缩,脸色惨白如纸,胸廓剧烈地起伏着,额头很快泌出一层冷汗。


切除吧。

不!不要!


不然你会亲眼看着他被摧毁。

……


镜飞彩一下子瘫软在座位上,他好像看到无数只黑色的手从泥潭里伸出,抓住绝望的天使向下拖扯,洁白双翼羽毛凌乱却无力挣扎,骨骼被扭断的脆响刺破耳膜,他看见了天使眼中的无辜和绝望。他叫喊着,嘴唇发紫,直到嘶哑,直到无法发出声音。他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懦弱。


是宿命么?他颓然闭上了眼睛。


强制性切除手术启动。







镜飞彩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他成为自己冷静的旁观者。他对痛苦麻木,也很难真切地感受情绪上的变化。由于情况的特殊性,他无法去看心理医生,只能以一种近乎绝望的热情来工作以填补内心堵不上的缺口。但每得到一个成就,转瞬又大失所望地将它弃置一边。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像个溺水窒息的人,紧紧抓住可以够到的一切,而不考虑它们是否能够缓解哪怕一丝痛苦。


他熟练操控着他的面具,情绪逼真恰到好处,除了自己,这足以体面地骗过任何人。他在官场上不择手段,敏锐地避开所有风险和暗算,又用更加残忍的方式予以还击。其手法之干净利落,连镜灰马那样的老政客在赞叹之余也不免心生寒意。


只有在独处的夜晚,他表面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偶尔会崩裂。他从酒吧里求得解药,却喜欢在公寓独自享用,那是他的天使曾逗留过的地方。


渐渐地,他开始收藏酒品,柜子里的酒器多于碗碟。他身上和公寓里的咖啡香气逐渐被单宁的馥郁取代。宿醉后头痛的窘态很容易被察觉,在酒精无法麻痹灵魂的时候,他不介意用尼古丁贴片,违法的刺激可以让他勉强维持稳态而不至于精神错乱。


他的衣服变得宽大,长期的作息紊乱导致他患上胃溃疡。床头大大小小的药瓶中包括抗抑郁药物,安眠药,胃药……面部成熟硬朗的线条逐渐取代了健康的婴儿肥。他必须摄入含糖量较高的食物并保持一定强度的训练才能守住那层薄肌,使自己不至于瘦弱地像个肺结核病人。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依旧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皮肤病态苍白。


一次,他在取文件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深红的液体从虎口半透明的肉质纹理中渗出来,聚集,凝固,他只是呆看着,惊讶于自己的体内还有如此鲜活热烈的东西。


所有人都认为镜飞彩的前途一片光明,迟早会超越他父亲,成为政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九条贵利矢把脚从桌子上放下,身体前倾,从镜片上方悄悄端详,出乎意料地发现,镜飞彩一双不含情感的瞳孔中只剩下静脉的颜色。


转念一想,心下了然,他用镜飞彩刚好能听到的音量下达了诊断。


“镜飞彩已经死了。”


是的。镜飞彩已经和永梦一起被切除掉了。灵魂被扼死,只剩徒然的麻木支配着躯体,假装和人是同类。




当所有伤口都愈合时,宝生永梦的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不是什么都能放下的人,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一一把不愉快的回忆堆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他依旧会玩曾经一起玩的游戏,把那些本刷了又刷,那个熟悉的头像除了灰白不再有任何颜色,他骗自己镜飞彩是因为工作繁忙才不再上线,久而久之好像自己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尽管知道镜飞彩不会再出现,他还是会经常去那家咖啡店。一开始帕拉德也会跟着去,但他实在不懂一直干坐有什么意思。后来就只有宝生永梦一个人了。他坐在本属于镜飞彩的座位上,看书,品尝甜品,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有在这时,身边会有镜飞彩的温度。他从不抬头惊扰这样的温馨,那种错觉也不曾消失。


这样童话般的结局也不错,宝生永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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